感懷
古人觀世道,首重在人心。天地縱多故,此誌終昭森。
其或不然者,天地且胥沉。是以子孟子,苦口距詖淫。
斯人方寸地,治亂所侵尋。奚止中流壺,區區千黃金。
自從炎漢後,二千年於今。人心雖日替,猶仗一線任。
有時見皎日,一啟昏霾陰。有時遇震雷,一發啞鍾瘖。
支架此大造,廓清良有壬。胡為邇日來,澆薄不可禁。
淩夷成痼疾,沉綿日以深。漸且入膏肓,醫和無能針。
四民縱殷阜,亦複非好音。而況日局促,遊魚在沸鬵。
普天苦人滿,衣食難為周。農也頗力耕,所苦乏田疇。
再易三易地,高價十倍求。商也更大耗,子母不見酬。
架虛以欺人,強半成漏舟。桓桓者兵耶,簡練尤繆悠。
其寔乃市人,何以稱好仇。更有諸勳術,生齒日以稠。
不耕而不織,糜餉坐若流。勢且蔑可繼,道在豫為謀。
空教聖天子,玉燭親綱繆。諸公稱股肱,而徒安苟偷。
足食與足兵,果何道之由。文章雖小道,元氣所節宣。
三才有橐鑰,冥冥噓其間。隨運為降升,良亦非苟然。
列朝諸著述,大概略可言。有人一振之,旋轉蓋如環。
而今胡日下,東流勢不還。強者成梟狐,弱者成寒蟬。
天地失正聲,莫遏群兒喧。其在洪範中,咎徵豈無端。
杞人竊搔首,作詩誌憂患。